正在打理后院时,听到先生在喊:小玫,妈的电话。可能是先生只听到我声音,没听清我在那里,所以跑到大门外去找。回到厨房的我,見到举着电话回来的先生就觉得妈妈一定有事找我。因为平时如果没什么事,妈妈听見我在忙总会说:沒什么事,你们先忙吧!果然妈妈声音低沉而且伤感的说道:刚才和严老师通话才知道赵医生走了!我首要说的就是劝妈妈想开一点,千万不要影响自己的情绪。在博文探访母亲的朋友一王太太一文中,我提到:随着年令的增长,母亲也不停的要面对着朋友,同事,亲人的离去。这是让人伤感的一件事。赵医生是我的中医老师,和我们家的友情长达40年。尤其自我去南医读书后直到88年,父亲因病离开沙溪为止,老师更是父母长达10年的保健医生。在博文:父亲的忌日(1)里,我写道:好在我的老师一沙溪医院的赵医生从起始(昨天傍晚)就伴随在爸爸身边观察,並及时用了单参液点滴,到后半夜爸爸的左半身己活动自如,老师才放心的离去。老师对我们家这份厚重的情意,关爱,我捧在手里,总是觉得沉甸甸的。放在心里,总是觉得暖烘烘的。留在记忆里,总是甜蜜蜜的感激之情。今年春节给老师电话时还让老师保重,等着我今年回来再聚。老师笑着应允道:一定等!还说请我吃荠菜馄饨。接着像往常一样催我挂电话,他总说电话费太贵。尊照母亲的嘱咐,我想方设法联系上了老师的小儿子才知道,上月中老师突然觉得不舒服,呼吸不畅送院一查:肺积水。接着情况不断恶化,最后全身各器官衰竭而离世。知道老师並没拖多久,也沒有遭多大罪,我心里好受许多。特别想到91年初秋老师因肾衰竭来苏州治疗,我找了给父亲治疗的一院泌尿科主任郭震华教授,立即收治入院。其间全家人尽心尽力的照顾赵医生。送饭,探望。9天后老师转上海长征医院住院,准备換肾手术。至今己20多年,老师一直生活的有质素。我心里更是少了许多的伤感。12年回国与老师团聚。偿到了老师特地让他儿媳妇为我做的毛豆馅馄饨。典型的太仓家乡风味。小小的嫩毛豆用刀一点点剁烂,再和着猪肉碎。那鲜味除了让我胃口大开,更让我感到这不是在做梦,是真正回到了家乡太仓。我心里真是庆幸,终于见到了阔别21年的老师。记得那天我离开时,老师全家送我到大门口,风很大,我一再劝老师止步,但老师坚持要再送远一点,连二个儿子代他送我都不肯。就这样老师全家站在马路上,老师又叮咛,再嘱咐的要我注意身体,向妈妈问好!看着老师始终的笑容,知道老师生活的很好,山长水远旅途的辛劳值了!没遗憾了!走了很远回过头去,只見沐浴在夕阳霞光里的老师还站在那里。再見了,老师!我在心里喊着。也怪,那天我始终用下次再回来看你代替和老师说再见。我怕说再见,万一再也見不到了呢? 人们总爱说:能认得你,是我们的缘份。赵医生作为我的中医老师,肯定是我们的缘份。说来你都不信。就在62年随母亲调动到沙溪中学。从太仓到沙溪乘坐的是父亲公司的内河小轮船。这种交通工具现在肯定是淘汰了。但对我来说却是刻在了脑子里,那么清淅,那么亲切。家乡的标誌,我人生中不同阶段的标誌!前面的船头是发动机所在,后面则是用绳索拖着的驳船,供旅客们乘坐。那时的河道碧绿清沏,衬着两岸绿油油的庄稼,田青水秀。坐在船里,听着船边泛起的浪花声,欣赏着这如画似锦的江南水乡,令人赏心悦目。坐在我们对过的一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可爱,漂亮。抱着她的母亲不仅长得唇红面俏,更是善于交谈。很快就知道她们也是到沙溪的,因为家在沙溪镇旁边的23大队。这位小姑娘的妈妈听说母亲是新来的沙中老师,立刻敬重起来。哦,老师!她惊喜的叫到。有学识!她又赞叹到。我们都是种田的,没法和你们比。我想这是她的恭维话。不过我的姐夫是沙溪医院的中医,有学识的。她很自豪的介绍给我们听。从此这位船上有缘的妇人与我们家就有了来往。不时的送些时鮮农产品,我们也礼尚往来。久而久之也知道这位中医姐夫是她大姐的夫婿,她大姐在利泰纱厂的科室工作(一座有着悠久历的,拥有几千工人的,大规模的棉纺厂)。直到工宣队进驻沙中,母亲才认识这位妇人的大姐,工宣队里的俞师付。说也怪俞师付对母亲总是有说有笑。她谦逊的对母亲说,她的文化程度不高,水平也有限。跟其他一本正经来教育臭老九的队员们完全不同。母亲因所谓的社会关糸复杂,在搞运动的学校学习时,总被划在地富反坏右的那一组。俞师付为了这个问题跟其他队员争得很厉害。她的观 点很清楚,母亲是新政权下的大学生,工作历來突出。政策里哪一条规定社会关系复杂属于黑五类?这是我们事后才知道的。再后来我成了俞师傅的先生,赵剑南医生的学生,母亲也改口随我称她为俞阿姨。不过那己是73年以后的事了。冥冥之中,从我还在随母亲去沙溪中学上任的路上,就已与我的中医老师赵剑南医生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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